她定定地看向床帐,蓦地笑了,露出一口碎玉似的银牙:“不会。陛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。”
君承一怔,随后明悟地笑起来,笑得床与床帐都有轻微的抖动,“你与也们一样聪明。”
洛倾城笑了一声后就没有再笑,黑沉沉的一双眼寂静无波,“子娴不及他们——陛下大费周折找到子娴是为了什么?”
君承心一跳,终于扯到了正题。电光火石之间,他的脑中闪过无数想法。
最终,他还是选择了旁敲侧击,“南地夏时向来潮热,子娴今夜可有好梦?”
“毕竟已经两年过去,再不习惯也终是要习惯。今夜尚可,一夜无梦。”她答。
“那敢情好。”君承先是一僵,然后扯着嘴角笑了,不过洛倾城看不见,于是又是一阵寂静。
华国尚未破亡,洛明河夫妇尚未殉国之前,洛倾城还是很敬重君承这个怀才不遇却未怨天尤人的老伯的。而今不过短短几年,竟然到了这样相对无言的尬尴地步。
终于,她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,“陛下看上去身子不太好。”
回应她的是几声强行低抑下去的咳嗽声。即使己丝被压抑得几近无声,却还是被她捕捉到。
“陛下万万注意圣体。”洛倾城的话里不免带了些莫名的畅快,却仍是装模作样地叮嘱。
君承又如何听不出来,眉头拧成一个死结,慢悠悠地飘了一句话,“子娴功不可没。”
“陛下这是什么话。”洛倾城不慌不忙地回道,“生老痛死,人之常情,又何必如此磋磨子娴?”
君承听见她这话,终于失了耐性,痛苦的呻吟声夹杂着苍苍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挤出,“子娴啊……明人不说暗话——交出解药,你要什么都好说。”
“陛下在胡说什么?什么解药?”洛倾城的声音我听上去茫然且无辜。
事实上她也真的算是无辜——她的计划里可没有下毒这一项。醉生梦死,也不过是使人如梦如醒一小段时间罢了。
她是昭阳公主的孩子,可以狠毒,却不可阴毒;她还是洛明河的孩子,自始至终便该是光风霁月的模样——便是害人,也不会用鸩。
“孤就知道你不会承认,”君承双眼空虚虚地盯着上方,也有了些混沌之感,“但你也看到了,孤召了太医。”
她却答得斩钉截铁,“陛下本就无事,他察得出什么才是荒谬。”
“这么说你是承认了?”
“不过是觉得舞姬的舞还不错,顺便让她们跳给陛下看,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。”
“孤想不通的是,黎宫里的一个小小侍儿竟然使唤得动舞乐坊?”
“这世间,陛下想不通的事情还有许多,却不是每个都有答案。”
“子娴不妨猜猜孤会不会信。”
“陛下不想信就可以不信。”
君承不说话了。
洛倾城也不说话了。
过了一会儿,君承才认输般短促地用力呼吸几下,慢慢开口,“我知道老二和老七在外面,你去传他们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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